第(3/3)页 云知夏一震。 她低头看去,只见萧临渊双目紧闭,额角青筋暴起,喉间溢出血丝,染红了半幅玄色衣襟。 可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昏厥时,他竟缓缓抬起手,颤抖着覆上她执针的手背。 掌心滚烫,带着濒死的灼热。 “……继续。”他嗓音破碎,却斩钉截铁。 第二针,命门。 心火顺着银针涌入经络,直冲命门要穴。 这一次,痛楚更甚——是少年时被囚地牢,毒虫噬骨的瘙痒与钻心;是母妃惨死眼前,心脉骤裂的窒息;是登坛受封那日,万民跪拜之下,体内毒脉第一次觉醒的绝望…… 云知夏膝盖一软,几乎跪倒,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——是白枯禅悄然上前,单膝撑住了她的肩。 “药师之痛,我们共担。”他低语,脸上药藤微微发光。 她深吸一口气,抬手,第三针落于心俞。 心火轰然贯通三脉,直抵毒脉本源。 刹那间,天地寂静,仿佛时间停滞。 那条盘踞在萧临渊血脉深处的黑线开始剧烈搏动,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,欲要反噬宿主。 可就在此刻,心火如网,将其层层缠绕,焚烧杂质,提炼精粹。 金光自他胸口蔓延,一道隐秘的纹路缓缓浮现——蜿蜒如藤,却又似脉动的心络,最终凝成一枚古朴图腾,沉入皮下。 毒脉未消,却已蜕变。 它不再是诅咒,也不再是奴役的烙印,而是……一种新生的力量,与心火交融,化为护持性命的金纹脉络。 云知夏拔针,最后一丝力气抽离,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向后倒去。 下一瞬,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稳稳将她接住。 萧临渊不知何时已睁开眼,眸色深得能吞噬月光。 他半倚断石,将她揽入怀中,气息虚弱,声音却沙哑得惊人: “你说过……病人可以喊疼。” 他低头看她苍白如纸的脸,指尖拂开她额前湿透的碎发。 “那我问你——” 顿了顿,一字一句,敲进她心底: “你疼吗?” 风止,叶落。 云知夏望着他眼底那层冰封多年的执念,竟从中窥见一丝裂痕——裂痕之下,有光涌动,像极了药心根初萌时的那一缕微芒。 她没有回答。 因为她听见了地底传来一声轻响。 低头望去—— 药心根新芽破土而出,嫩叶舒展,在晨光中轻轻摇曳。 叶片表面,赫然浮现出一行细小墨字,如血写就: “药非解万毒,而是——有人愿为你中毒。” 远处山林,雾气未散。 墨二十四蹲身拾起一片焦黑残符,指尖轻抚其上诡异纹路——那正是失踪多年的药神祭司印记,边角还沾着干涸的黑血。 他眸色骤冷。 而在药墟祖碑之下,谁也未曾察觉,那道深不见底的裂隙中,碑纹正微微发烫,似有沉眠之物,将醒未醒。 晨雾未散,新芽微颤,金光乍现—— 那一行字,忽然泛起灼灼辉芒,直映碑缝深处。 第(3/3)页